企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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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马鲁石(彝族)
深夜,繁华的城市睡觉了,只有街边的路灯和树彼此相依。大树在透亮的灯光下闪烁着盈盈的光影,时而欢喜,时而温婉。想一个人下去走走,披上外衣……
这样清凉的深秋,似乎颇容易让人想起往事。有人说: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回不去的叫故乡。或许是吧,我们始终在路上奔跑,从家乡向往远方,又在远方眺望家乡。今天的文字来源于一种叫杨梅干的小零食,就是以前梅田盛产的杨梅干。看见它,让人想起许多往事……其实之前有想过分开来写,这段时间懒了,堆积到现在想法多了,想想一起写了吧,别再找借口懒了……
关于江郎老矿山的记忆,对于小辈的我们来说,并没有前辈们的印象深刻,那就说说我记忆里的矿山吧!第一次坐东风汽车来到江郎矿山什么坝子不记得了,只是东风汽车驾驶室坐着的司机扬的高高的那双大臭脚板印象深刻着,车箱里的矿那叫一个多,就运到九龙铜矿偏桥选厂生产……啥子
在二区旅店里住一晚,次日清晨徏步进矿山,大人把行李袋扛在肩上,在大河边中心卫生院的外墙下坡路段,有个叔叔不小心摔破了膝盖,就地拔把臭草塞嘴里嚼碎了往伤口上一贴继续前行。
露天的灯光球场放了场坝子电影,凉爽且热闹非凡,追逐的孩子,拉家常的矿工阿姨们,卖西瓜、苹果、甘蔗什么的,干货零食的,蚕豆、葵花子、杨梅干,爆米花筒…还有下雨天透过光影照射出的细雨丝,和台上偶尔伸出的小手影子,站在放映机的大雨伞下看的忘了雨打湿衣服,一派生机盎然的场景,然而这一切都最终是成为了我记忆里的片断……
家的楼下是饭堂和制冰室。大锅烧饭后留下厚厚的饭焦锅巴,总能安抚我们幼小的胃,于是我们便有幸成为饭堂叔叔阿姨们记忆里的过客,事隔多年,想念起来仍然是满满的幸福,现在我把它分享给你和你们,我的快乐就加倍了,不是么?
少年时跟随父亲一路到江郎四0六地质队,他们冰室里的冰棍,冰水倒成了一生想要追寻的味道。喜欢它的简单,原始和那透透的粉红色,在成长的岁月中,一直怀念儿时的冰棍,只是现如今再也找不到那种纯纯的冰与粉粉的色了,无奈现在的冰棍太甜,太腻,让人望而兴叹。在马路边上的宣传栏里,有写的有如行云流水般的矿组建设宣传资料,四处的墙壁上贴着彩色的安全生产标语,像民国时期的宣扬小旗。老矿部的楼下是我跟着乌来哥哥摆小人书的地方,往右边走有一个开了很多年的理发店,东家是个干练、精明的藏族女子,一双大眼巴眨巴眨地闪着。
对面三楼就是乌来哥哥的家了,儿时常跟着他一起玩,自制的竹简子枪,铁弹弓啊,楼后边的拖泥山是从副井到主井的铁轨,乌来哥哥常带我去那捡马钉啦、道钉啦、铜铝线、锡渣子之类的去换零花钱,一楼的左半边则永远是我们的“禁地”,那里是矿灯充电房,能闻到强烈的硫酸味,门口能捡到大把的矿灯镜片,儿时还真没少玩它的,呵呵!楼后边是公共冲凉房,路侧右边尾头是锅炉房,再后就是四0六矿的卫生所了,再后的话就是上里伍的马路了。这些记载着童年往事的老矿,老山,老水啊……
回忆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线,就如同艳阳秋日里的风筝飞得老远老高,岁月本是朴素无华,生命却给了我们闯荡江湖的勇气,在破晓的天明之外与我们一同将幸福的门环叩响。附近村里藏彝汉农妇阿妈还如往常一样把自家种的小菜挑到矿里来卖,菜好品种也多,印象里我比较喜欢一种叫“十月红”的菜心,全株酱红色,株大,叶少,用蒜头爆炒后味道甚好,以至于后来在外头看到有红菜心一定会买来试试的。卖小菜的集市一年比一年往下移,由先前的楼下移到大马路上,直到新菜场的落成使用,才没再挪了。位于新建矿部下边的市场也同样热闹寻常,矿工家属自己张罗点小生意,什么小菜,冰鲜鱼,卖个小水果,甘蔗,还有潮汕人家自打的肉丸子,现在回想起来那才是地道的纯手工丸子。
魁多、先林的生意人也会起早来矿里做生意,清晨是菜市场最热闹的时刻,那会都没有塑料袋的使用,买斤猪肉拿禾杆一扎,买条草鱼把禾杆往鱼嘴里一串,儿时个子小,拎条草鱼叭嗒叭嗒走着回家,鱼尾叭的一身的煤灰和粘液。老板娘的小店在乌来家附近,从运销工区来里伍小学上课的同学,走到此处算是超过一半多的路了,每每在此买些小零食一路吃一路上长阶梯。西侧的大水沟水管常年都光溜光溜的,谁曾想这水管上又坐过了多少的学长、学姐、弟妹呢。阿英妈妈的大油饼可香了,叔叔家的酸萝卜条倍儿脆,珍珍家的黑白凉粉透亮着,强哥哥喜欢草猛的歌,而他的磁带又被叔叔扔了多少回呢……所有这些想起来了吗?每每说到故乡,却免不了要提到美食,或许只有美食才能一抚思乡的愁吧!
新矿部楼的建设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依稀记得家属们都去那做小工,地基甚深,搭着梯子下去挖地基泥石,纯手工,场面甚是壮观,也颇为辛劳。也正是在这样环境中,我们一同成长,一同经历,也一同缅怀……绞车房前边的花池里种了几棵姜花,洁白的花,沁人的香,朱和我最爱这花了,爱它的温柔,也爱它的迷人,岁月变迁,花儿是否安好?于老矿山的记忆,难免让人想起孩提时代的人和事,心里念念不忘的妈妈拿手好菜,与发小一起掏过的鸟蛋,院子里那棵亲手栽下的葡萄树,厨房里飘荡着炒黄豆的香味……
关于老矿山的记忆,至今还有一些这样、或那样的故事。青年长成了老年,孩子长成了大人,四0六地质队原址新矿部变成了旧矿部,她就这样走向了“衰败”,同学家从江郎工区搬到拖泥,再由拖泥搬到里伍,再后来搬到呷尔镇上,最后定居在呷尔坝的安居房,以前的身份证写着江郎大队,说真的,自个压根就没到过呷尔县城,而与她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那份情说不明,也道不清!如果说要看看这几年有多少城里的孩子专程回去走走故旧,于是乎老杨听到关于思乡,关于回家的感慨,应当是甚多,甚真,甚深的!
时光的墙,最终是被岁月摧老了,斑驳记忆,一点一点的剥落,情感会在我们这一代渐渐疏离,回忆也会在我们这一代终结,在我尚有激情时,回去看看你吧!尽管故旧里,草木深深渐成记忆…